核污水話題引發的沉渣泛起
日本排放核污水一事讓一些人的本質滲出他們總是偽裝的「民主自由」面具之外。
議題鋪天蓋地全是「whataboutism」。根本沒正面回答問題,只是把問題推託給爲什麼其他政治實體的受檢驗標準不同。開始政治化之後,自然會讓人擔心科學的政治化、專家的李森科化。起碼要有原子科學背景的第三方專業人士出來解答,以及廣而告知日本排放的依據與往後的監督,而不是「反正大家都闖紅燈,你先抓他才可以抓我」。
有聽過不得主張不法之平等嗎?
平時四處指點他人要自己看第一手資訊,到了核污水就變成:「希望大家花半小時看一下這集,可以省下很多後續資訊判讀的腦力與時間。」
真是新時代的悖論,有一幫人要民主,要自由,成天教育百姓監督這反抗那,如今卻要人相信政府。政府是人民選出來的,本來就應該接受質疑,怎麼換做了日本政府就成了例外?這些人敢說日本政府絕不會謊報、絕對勤懇,日本人都不敢信。
這些人主張的民主自由原則顯然是沒有普適性的。比起原則,他們更信仰政治實體的陣營,對自己偏愛的陣營總是更加寬容:既然日本隸屬民主陣營,那麼民主規則就應該對民主陣營的國家不那麼嚴格。就好比法國左派對於古拉格被揭發,他們的回應不是以一直以來所主張的進步思想指責蘇聯,反而是指責記者喋喋不休說些惹人厭煩的話。
從不覺得他們是真的愛他們口中的民主自由。他們要的是別人附從他們的思想,只是那個思想名字恰好叫做民主自由。藉由口號賦予的地位來控制大眾,至於內涵是什麼其實毫不重要。
否則他們不會將權力制衡這般自由民主社會的核心原則棄若敝屣,說出:「民進黨是臺灣人的黨,他們有能力自己監督自己」。
因此他們展示對道德的高尚追求往往僅是為了正大光明顯露惡毒。譬如:小粉紅想要表達對美國人的憎惡而替印第安人抱不平,但誰都知道他們根本不在乎印第安人;覺青為了羞辱圓寂的星雲法師,而裝作對聖嚴法師有多麼敬重,但在此之前很難說他們知不知道聖嚴兩字怎麼寫;同樣也是覺青為了護航光電產業,口口聲聲是為了農民,質疑光電就是欺壓農民,然而只有願意接受政策的農民才能獲得他們的善意,其餘稍有異議的農民在他們口中的稱呼是「窮酸的社會底層」。
平日裡對目前飽含關懷的一切不屑一顧,唯有需要掩飾自己的下流時才特地展露溫情,高呼:「在臺灣,善良是大事」。
許多人會以「某人過去常常為民主發聲」來作為對其荒腔走板已全然反民主自由的行徑的辯護。難道說過去的行為可以為現在背書?又或是說相信違背信念是可以更好地達成信念?
況且,「為民主自由發聲」是一個非常空泛的用詞。你得先搞清楚他是反對共產黨,還是支持民主自由;「反對共產黨專制獨裁」這句話裡他真正反對的究竟是什麼。
他是否捍衛個人權利?是否支持遏制權力邊界?對自由民主的概念是否一視同仁?是否對所有政府都抱有同樣的警惕?民主自由是實質的民主自由,抑或是取決於他個人喜好的一種特殊條例?最重要的是,是否將自己的信念化為教條,繼而將教條化為真理,意圖將自己的意志置在所有人之上並且懲戒異議者?
「反對共產黨」與「否定個人權利」以及「拒絕權力有邊界」,彼此並不是互斥的關係,而是可以共存的思想。
反對共產黨的同時也可以贊成一黨專制獨裁;嘲笑民族主義、國家主義的同時也可以每天上網愛國出征別人。